中国南极中山站一瞥。
当地时间8月26日下午3时许,我乘坐“北极星”号抵达新奥尔松码头。“那就是黄河站。”随着导游的手指望去,面前这座科学城的最西头耸立着一座褐红色的建筑,在蓝天白云与雪山海湾之间,格外醒目。
此前,我已到访过中国南极中山站和长城站,加上这次即将抵达的黄河站,已把迄今足力可及的中国极地科考站跑了个遍,完成了多年来的夙愿。因此,我的心情格外激奋,船缆一系好,便急忙冲下船,登岸进城,朝着既定的目标快步奔去。
回想23年前,我以中国第13次南极科学考察队队员及随队记者身份前往中山站。时值南极夏至,雪龙船驶入中山站附近的普利兹湾,开足马力,冲向积冰,每次却只能拱进五六十米。经过一夜奋进,仍然不见中山站的踪影,船长不得已下令停机待援。半夜起风,先前远远的一座冰山,忽然压向大船!船长急命后退避险。
科考队当即决定,紧急向附近的澳大利亚考察船求援。澳大利亚飞行员很快驾机前来,把站上急需的物资吊装上岸,又把部分队员送了上去。我有幸作为第一批上岸者,早一步从空中看到了中山站的容貌。
改革开放初期,中国虽然建立了长城站和中山站,但是科考条件非常艰苦。1996年底至1997年初,我在中山站亲身体验输油运物的艰难。所有人员在海冰上组成长长的人龙,接通中山站至雪龙船之间的输油管道。靠肩扛手提,甚至几天几夜顾不上吃饭睡觉,抢着好天气把船上物资搬运入库。几天后,我们坐在餐厅吃饭,眼见着曾经铺设输油管的海上冰道瞬间翻滚崩塌,后怕不已。
多年来,我对于极地考察及各个考察站的事情,一直十分关注。我注意到,中山站不仅设施逐步完善,还作为基地,支撑在东南极先后建成了泰山站和昆仑站。
2017年11月底,我有幸抵达南极长城站。巧合的是,时任长城站站长正是当年在中山站睡同一帐篷的陈波。老友相见分外亲切,我们热情相拥。
再次来到这里,我感慨于长城站的硬件设施。生活栋美观舒适,科研栋高大气派,我们进入的厅室,尤如高档宾馆,能与澳大利亚戴维斯站媲美。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这里专门建了基站,通讯条件大幅改善,万里之外的亲人犹如在面前。
人们常说,一个国家的极地科考站就是这个国家国力的象征。中国极地考察站的完善与新站的相继建立,正是中国不断强大的重要标志。
走过南极长城站之后,我又有幸掉头北上,来到了黄河站。我是喝着长江水长大的,从“长江”到“黄河”,似乎命中早已注定。没料到,黄河站站长何昉,与我同为武汉人,而且还是武汉大学的校友!北极遇乡音,让人喜出望外。是国富民强,使得我们能够同赴地球北端;是大国担当,激励我们投入到认识北极、保护北极、利用北极、参与治理北极的大业。
临别之际,他赠我珍贵礼物:一件雪龙二号模型。我知道,这艘极地考察船完全由国内自主制造。从它的构造与部件,我能感受得到它比过去雪龙船行进更安全、功能更强大。中国的极地考察事业,由此一定能够登上一个新的台阶!
(摘编自微信公号《老记说事》,作者为本报旅游部原主任孔晓宁)
《 人民日报海外版 》( 2019年09月19日 第 09 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