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篇语:
一砖一瓦,皆寓岭南文化精髓。广州2200多年的建城史,留存下众多岭南古建筑,它们是城市凝固的历史、流淌的乡愁。
一座座岭南建筑,历经百年风霜,依旧熠熠生辉,向今人传递着当年的生产力水准、社会文化与审美取向。
是谁赋予它们不朽的生命力,搭起古与今的连接?匠人匠心也。“让城市留下记忆,让人们记住乡愁”,传承弘扬岭南建筑文化,离不开一群群独具匠心的古建修缮人,他们是岭南古建守护者之一。
匠人之气,发乎于心,寄乎于手。他们穷其一生娴于一技,灵巧的手指、粗粝的关节、厚实的手掌……一双双手诠释匠人的一生,赋予建筑新生,守护城市记忆。
广州日报策划推出“巧手筑岭南·古建守护人”系列报道,走访灰塑、满洲窗、砖瓦作、砖雕、石作、木作、壁画等8个工种匠人,以匠人之“手”,讲述匠人故事,展现他们守护传承岭南建筑文化的责任与担当。
第一双手:灰塑匠人
在广州很多祠堂、庙宇、大屋的屋檐瓦脊上,一件件灰塑作品色彩艳丽、栩栩如生、情态各异,吸引着过往游人。它们历经百年风雨而屹立不倒,无声地讲述着引人入胜的岭南故事。
这些灰塑作品背后,是一群默默无闻的屋顶匠人——灰塑修缮匠人。他们与石灰、风吹、日晒为伴,在寂寂的高处,修复出令人仰望的风景。记者采访了两位灰塑名匠,国家级非遗传承人邵成村、市级非遗传承人崔镜兴,走近他们用双手为岭南建筑添彩的人生。
第二双手:瓦作匠人
坊间称他们为“泥水佬”,他们的正名是“瓦匠”。一砖一瓦,经过他们的巧手修补,重新复原了中国古建筑的“天际线”。屋顶盖瓦、墙体砌砖、方砖墁地,这些传统营造技艺看似简单,却蕴含着与时间对抗的力量,才能让古建筑历经风雨屹立不倒。
来自番禺沙湾的广东省传统建筑名匠黄群庆有个“看家武器”,就是长年在全国各地收购的老瓦,找出同色系、同规格的瓦片,便可以替换掉古建筑上破损的部分。随着一片片老瓦被重新铺设,老建筑渐渐恢复了旧貌的活力。
第三双手:砖雕匠人
巧手的匠人唤醒了单调、笨拙的青砖,纵然没有靓丽的色彩,但独特的美感让一块砖里藏了一个世界,着实让人折服。
一块块砖、一幅幅作品,累积起了匠人之心。说起过往的作品,来自广州番禺的省级非物遗项目砖雕传承人、广东传统建筑名匠何世良很是谦虚,“用心去做了,倾注了感情,它也就成为自己艺术生命不可缺的一部分。”
第四双手:壁画匠人
哪些诗词歌赋妇孺皆知?什么样的国学故事流传最广?谁是当年的“顶流”?抬头看便知分晓……原本沉闷的清水砖墙面,经匠人妙笔,很快充满了诗情画意。
记者采访广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胪溪壁画项目代表性传承人、广东省首届传统建筑名匠吴义廷修复壁画故事,探寻古时文人画匠、民间百姓的精神世界。
第五双手:满洲窗匠人
这是一双最能代表岭南气韵的眼睛。作为岭南建筑中独具特色的装饰艺术,中式木制花格嵌套彩色玻璃蚀刻画的中西结合,体现岭南文化包容、融合、创新的精神内涵。遗憾的是,今天这样的“眼”越来越难觅。近日,记者走近广州为数不多的两位满洲窗修复制作匠人,看看在他们的巧手之下,岭南建筑的这双眼如何再次焕发迷人的光彩。
满洲窗制作匠人任斌强说,“手艺就像一件旧棉袄,不够光鲜却可遮风保暖。”满洲窗修复匠人吴广标表示,“尊重传统,才能让满洲窗焕发生命力。”
第六双手:水刷石匠人
近现代岭南建筑工艺崛起一座高峰,风靡一时走进千家万户。在广州大街小巷,处处可见一种石米墙。表面平嵌上一层碾碎的小石子,将一栋建筑细致入微地包裹起来,如同坚硬的外壳,为它遮风挡雨,为它妆点面容。这种工艺叫水刷石,起源于归国华侨对西式技法的兼容并蓄,得名于制作过程中不断刷洗石米的动作。
如今,水刷石匠人依然在民间活跃,成为这批近现代岭南建筑的守护人。56岁的吴伟职在水刷石行业干了40年,今年5月,他在荔湾区南漖村的武帝古庙进行古建修复。
第七双手:花阶砖匠人
头上顶着一把大吊扇,地板是花阶砖,地上铺了一张席子,老人和小孩打地铺午休……这些场景是很多老广童年的回忆。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,花阶砖传入广州后迅速风靡,其流行让人们重新审视了踩在脚下的地面,改变了中国建筑的地面审美;如今,花阶砖早已被机械化大批量生产的瓷砖替代,但在不少历史建筑里,这些纹饰丰富的花阶砖仍在讲述着那一段熠熠生辉的历史。
铺砖匠吴文进拥有近40年从业经验,每回修缮老屋铺花阶砖,吴文进都会格外小心,因为“铺一块少一块。”踏着美丽的花砖,岭南建筑百年变迁史就在“足下生花”中娓娓道来。
第八双手:砖瓦烧造匠人
岭南的美被定格在古老建筑之中,而构建它们的主体材料——一砖一瓦从何而来,常常被我们忽略。岭南古建源于砖瓦,而砖瓦取自大地,不同类型的土壤经过工匠塑形、窑炉淬炼等繁复流程,成为组装岭南堂宇的基本“分子”。
发现岭南古建之美,我们探寻一块砖、一片瓦的生命淬炼过程。在广东四会,有着这样数十年如一日地潜心探究砖瓦烧制技艺的传承人,他是第二届“广东传统建筑名匠”钟伟磷以及他的师弟卢国辉。在他们心中,烧制一砖一瓦,不仅仅是一门技艺和生计,而是一段鲜活的历史、一颗坚持的匠心。
文/广州日报·新花城记者肖桂来、何瑞琪、何钻莹、吴多、陈钧圣、汤南
图/广州日报·新花城记者莫伟浓、李波、苏韵桦
视频/广州日报·新花城记者莫伟浓、李波、苏韵桦、丁钰洵